2025年6月4日下午，清华大学科学史系在人文楼B206举行了第93期清华科史哲讲座，本次讲座的主讲人来自东京科学大学（Institute of Science Tokyo）的多久和理实（Yoshimi TAKUWA）博士，她目前是该校博雅学院的科学史讲师。本次讲座主题是“How did Chinese students obtain their Bachelor of Engineering from Japanese technical universities before World War II?”，旨在探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日本“东京工业大学”（Tokyo Tech，现为“东京科学大学”，Science Tokyo）中独特的外国学生委託生制度，并以中国女学生王孝思为案例，重点分析这些制度如何为包括女性在内的中国学生提供了获得日本工科学士学位的途径。
首先，主讲人介绍了东京工业大学的历史。自1881年成立后，长期专注于工程学科。在第二任校长手岛精一的推动下，该校自1896年起便领先于其他官立学校，大规模接收亚洲留学生。到了1910年代，留学生占全校在读学生的比例高达20-30%。截至第二次世界大战前，东京工业大学共接收了约900名外国留学生，其中绝大部分来自中国。1929年升格为大学后，多数留学生在完成附属预科学习后进入学士课程（本科）。东京工业大学通过扩大并灵活运用外国学生的“委託生”制度，为包括中国女性在内的学生开辟了学习工程学的道路。这在当时具有先驱性意义，因为在1930年代，即便是日本的帝国大学工学部，对女性旁听生都设有严格限制。在1932年获得工学学士学位的第一届毕业生中，有3名留学生（其中1名来自中国）。该制度的实践证明，非传统背景的学生同样有能力在工程领域取得成就。
接着，主讲人着重介绍了东京工业大学的女留学生：王孝思（1907—1992）。她是福建闽侯人，曾毕业于东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理科选科，后进入东京工业大学染料化学科学习（1932—1935年在籍）。1932年4月的教授会资料记载其为“外国学生”身份入学，但入学后的文件则显示其为“委託生”。据日华学会的《留日中华学生名簿》记载，王孝思获得了选拔（补给）的留学支援。她以取得工学士学位为目标进行学习，课程进度符合要求，但于1933年9月开始休学，1934年6月归国，并最终于1935年2月退学。尽管未能完成学业，她的案例依然是研究早期中国女性在日学习工程学的重要个案。根据福州市档案记载，王孝思是同辈唯一出国留学过的女性，1930年就学于东京女子师范学校，回国后在南京，北京等地任教多年。
之后，主讲人发表了对进一步研究的期望：一是由于战争期间及战后资料的缺失，以及大学对个人信息保护的规定，目前获取完整信息存在较大困难。因此，主讲人呼吁学界同仁，特别是在中国留学生相关资料的搜集与研究方面，能够提供协助与合作；二是在1930年代初期，像王孝思（上海大同大学毕业）那样，在中国获得学士学位后前往日本的大学或专门学校（专科学校）留学的人数有所增加。希望能听取与会人对于1930年代中国学士学位价值的看法。
讲座结束后，与会师生围绕讲座核心内容展开了热烈而深入的研讨。王巍老师就王孝思未能完成东京工业大学学业的原因提出疑问。多久和博士依据校方学籍记录回应称，王孝思因病退学；考虑到王孝思婚后育有五名子女的史实，此解释具有较高的可信度。随后，孙承晟老师补充提及，赵元任先生的夫人杨步伟女士曾于1919年转入东京大学医科学习（此前就读于东京女子医学专门学校）。关于杨步伟女士是否最终获得博士学位（据史料记载其并未完成博士学业），与会师生展开了进一步的学术考证与讨论。
撰稿：廖雨晴
审核：王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