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19日系学术例会第32期纪要:姚禹、鲁博林主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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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讨论班我系博士生姚禹和鲁博林两人作报告。

姚禹报告题为《进化着的义肢——在技术史中思考赛博格》。大致梳理了赛博格概念的发展史,赛博格的本意是控制论的有机体,原本是一个工程学概念。但是经过哈拉维等人的重新阐释之后,赛博格增添了哲学人类的意涵,成为了一种女性主义的政治身份建构。文章结合斯蒂格勒的义肢理论,回归技术史的视角来思考赛博格,认为赛博格就是人类技术义肢进化的终极形式。在机械化的世界图景之下,人的赛博格化是一种出自于起源的必然宿命。

与会老师和同学们对姚禹同学的报告进行点评。作为姚禹同学的导师,胡翌霖老师首先提出,这篇文章虽然借用了斯蒂格勒的思想资源,但是没有把斯蒂格勒读透,有些地方理解反了。比如,斯蒂格勒对卢梭是批判的态度,文章中却把卢梭理解为了斯蒂格勒的盟友。还有,斯蒂格勒所引用的“沉沦”是柏拉图意义上的,并不是卢梭所说的沉沦。同时,文章中对“赛博格”和“赛博朋克”做出了区分。但是也许也可以有意识地建立二者的联系,因为斯蒂格勒的思想资源恰恰是把二者联通起来的。斯蒂格勒意义上的技术“义肢”,就是包含了智能手机、互联网之类的外在技术的,而且恰恰是更主要的含义。撇掉这一部分,就丢失一个深刻的维度。文章中“赛博格技术的前提是我们把身体理解为一种对象化的机械。”这是一个很关键的论点,但这里的论证不太够,即便论点成立,也不够深入。事实上赛博格思想恰恰蕴含着一层:“身体不如机器”的意蕴,天然的肉身孱弱且有朽,而机械强力且永恒,所以要用机械强化身体,这被理解为一种进步。所以说似乎不是“身体=机械”,而是“身体<机械”,这个<是挺重要的,这就是为什么在18世纪那些认定人是机器的思想家眼中,还没有那么明显的赛博格愿望。同时,文章中提出了很多的问题后文都没有解释,比如“僭越”、“终极”等等。最后,器官投影学说和赛博格的比较是不错的,但或许应该放在斯蒂格勒之前谈,因为卡普的哲学深度是远远比不上梅洛庞蒂或斯蒂格勒的。比如这种“逆转”,在斯蒂格勒那里就已经完成了,而且不是倒转,而是“互构”关系。有了斯蒂格勒的深度,再回去讲卡普,就感觉有点倒退了。之后,刘胜利老师认为,文章中对赛博格技术的理解还相对肤浅。关于身体改造的问题有大量的人类学文献,但是文章中都没有涉及。同时,人体改造会发生“排异”现象,人变成赛博格也不是没有任何代价。此外,文章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对“技术”和“身体”等概念的理解缺乏层次,经常从哲学态度划入到现象学态度中去。期间,鲁博林同学也指出,文章中似乎关于赛博格的解释似乎牵扯到笛卡尔的身心二元论,但是文章本身缺乏这方面的澄清。最后,吴国盛老师总结,他指出写文章可以分为“质料因”和“形式因”两种,前者是文章的问题意识和解答过程,后者是文章的形式结构,两者是相互作用的。就本文来说,首先问题意识并不清晰,赛博格是可行的吗?是何以可能的?题目不能概括全文,思考不够集中。其次,是回答解答的结构也不合理。如果用斯蒂格勒作为思想资源,应该把他放在前面,而且尽量少引。重点是用斯蒂格勒来讲赛博格,而本文只用第四节来讨论赛博格是很不够的。吴老师认为文章需要进一步修改,前两部分要缩减,把叙述变成对答。要有自己的明确的问题,要自己的思考线索。

 

鲁博林做了题为《中世纪地理学的“图”和“表”》的报告。报告大致内容以《剑桥科学史·中世纪卷》中David Woodward所写的地理学部分为线索,重点参考了Evelyn Edson的Mapping Time and Space和John Block Friedman的The Monstrous Races in Medieval Art and Thought两书的相关内容。报告以中世纪地理学为主要讨论对象,依照David Woodward的功能性分类,分别对学术性的数学地理学、描述性的地理学、记录规划性的区域地理文档、导航用的地理文字或图像手册等方面,进行了全面介绍,展现了中世纪地理学不同于古典世界和近代以来地理学的特殊风貌,及其所依托的神学、自然哲学和世界观念。报告最后还提供了一条不同的看待中世纪地理学的思路,即通过对“图”(图像的地理学描述)和“表”(文字的地理学描述)的对比和联系进行初步梳理,进一步提出了中世纪地理学和传播媒介、圣经阐释学之间的关联。

与会老师和同学们对鲁博林的报告进行点评。张卜天老师提出,古代的地理学和天文学、自然哲学、宇宙论存在着紧密的关系,值得做细致的概念分析。吴国盛老师认为,在探究中世纪文字和图像的差异与联系之时,对制图者或描述信息记录者的身份进行探究,也是一个重要的方面。一张地图上杂多的知识元素,是不同人群汇聚的结果。在古代科学史研究中,“知识生产者”也是重要的视角。如果弄清楚制作者的身份,可能图和表的意义就明白了。郑方磊老师强调,在对作为分科之学的前科学知识进行研究时,尤其必须经历的一个涉及更加全面的编史学过程,正如齐尔塞尔论题所言。郑方磊老师同时提出问题,中世纪学者对于球形地球和平面地球观念的选择,是否可以明白无误地判定,两者之间是否存在张力?蒋澈老师也提出疑问,认为古代的数学地理学和人文地理学的二分,就中世纪而言是否不再合适?这种分类法本身是否是合理的。报告人就以上问题同老师同学进行了充分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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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文由 发表于 2018年12月24日 14: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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